降祭第一集枉死慈悲第七章山雨Y来风满楼1 (第1/1页)

    春天过去，教师选拔的时候总算到了。这段期间全学院放假，所有人都等着这场盛会。

    早在选拔前一周，学院里就开始举办各种活动。像是黑夜王者和各种恶魔的祭祀会，他们搭起了巨大的帐篷，里面点起迷幻效果的薰香，参与者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看见各种可怕的景sE。餐厅也每天都有宴会，墙上每天展示宣扬东方学院历史的画作，使魔乐团轮班演奏乐音。还有歌颂会，学生聚在一起，用所尼语作诗和填词，尽其所能的颂扬黑夜王者，也颂扬他们觉得这次会当上教师的学生。学院里充满了奢侈浪费的行为，和伴随着这些行为产生的，病态的活力。

    到了选拔当天，h昏时，玺克和奈莫开始忙碌。他们坐在地上，打开双方的行李箱，把各种魔法物品摊在地上分配。玺克塞给奈莫魔药，奈莫塞给玺克魔器，尽可能把各种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塞进包包里。玺克不停调整药草包里的配置和内容物，奈莫忙着在斗篷里夹带卷轴。同时奈莫的嘴也闲不下来，一直和玺克东拉西扯。

    「这一瓶你也放进去，这瓶是蘑菇系火焰分解药，背起来。」玺克说。

    「好好——不可以在瓶子上写用途，不然会被敌人拿去用。我用暗号纪录。」奈莫边说边用笔在瓶子上写字：「如果我把这一瓶和这一瓶连续喝，会怎麽样？」

    「你两边各x1一口含在嘴里，半秒後你就会从嘴巴里喷出闪电。」

    「酷耶。」

    「千万别这样Ga0。饮用间隔至少要二十秒。」

    「这个你拿去，我有一个了。」奈莫把一个卷轴拿给玺克，玺克展开来看是什麽，然後就卷起来塞进包包。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跟那个五年级生在塔顶打起来那次……」玺克沉Y着。奈莫说出一个名字：「——学弟？」

    玺克点点头说：「对，就是他。你还记得他那时候用了什麽法术吗？」

    「移转切裂术？他满有天赋的。」

    「对，就是那个，你把这个也带上，上次证明了有防御作用。」玺克又把一瓶药塞给奈莫。

    「这颜sE很奇怪。」奈莫摇着瓶子说，里头的魔药颜sE是成熟的橘子sE。

    「还好吧。」

    「太YAn了。魔药不都黑黑的吗？」

    「这种药本来就这样。我们两个谁b较懂魔药？」

    「你。」

    「知道就好。」

    「啊，我知道了，是夕yAn的关系，看起来才变这麽红。」

    玺克抬头，看到半开启的破旗帜，外面是一片橘红sE的天空，yAn光照进房里，把所有东西都染红。

    「我们在这里住几年了啊？」奈莫问。

    「二——快三年了吧。」

    「我都快习惯这个地方了。」

    「我根本无法想像我会离开这里。」

    「明天结束的时候，说不定我们两个只会有一个人回来。」奈莫说，也许他们其中一个会成为教师，离开这里，前往教团高层所在地。

    「最有可能的是，两个都没回来。」玺克垂下眼睑说。参加教师选拔的风险很高，在教师选拔里，平常互相避开的七年级生会全力厮杀，去年的参加者只有不到五分之一活下来。

    「我觉得我会当上教师，你会回来跟小学妹同居。」

    「理想状态？」玺克笑问。

    奈莫看着玺克的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芒：「对我来说，只有你是对手。」

    「我b较担心伊莲翠。」玺克说。伊莲翠是上次教师选拔的生还者，也就是杀最多人的人之一。

    「不对，你应该怕玛法妲。」奈莫说：「我赌你可以轻松挡掉伊莲翠。你为了对付她准备太多了。」

    「相信你的判断罗。」玺克cH0U出包包里头两瓶针对万魔之首伊莲翠调的魔药，换成对抗炼狱之首玛法妲的，他把那两瓶拿出来的魔药交给奈莫。

    奈莫只拿走一瓶，把另一瓶暗紫sE的窄口大肚瓶子退回给玺克：「我怕误伤莉丝娜，我没有你那麽好的手法。」

    「好吧。」

    「玺克，我是认真的想当上教师。」

    「我也是啊。」玺克埋头继续整理包包和外套内袋。

    「你是认真的，但不是想当上教师。」

    「事到如今还说这个做什麽？」玺克不太搭理这个话题。

    「你是有条件的，如果要怎样怎样才能当上教师，你就不当了。我不一样，我无论如何都要当上教师。」

    「这我早就知道了。」玺克叹了口气：「必要时，你连我都会踩过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奈莫先挺起x膛，又弯腰，用非常夸张的动作长长的叹气：「一点慧根都没有。」

    「啥啊？临别找麻烦吗？」玺克挑起一边眉毛说。

    「七年的同窗情谊，原来就只值这麽一点点……」奈莫单手掩面，仰头说。

    「你在演哪出戏啊？」

    「黑暗学院之最黑暗的一日。」

    「很糟糕的标题。」

    「不然呢？」

    「好歹也取个——」玺克把笔杆靠在下巴旁边思考：「——东方的奈莫光辉的一天。」

    「去哪光辉？剃光头？」奈莫拉着头发说：「早晨太yAn照在我亮晶晶的头皮上，反S出拂晓的第一道光芒。」

    「哈哈哈！」玺克爆笑出来。

    像这样彼此胡扯闲聊，互相激励扶持的日子，很可能就要结束了。等在前方的也许是荣耀、也许是羞辱、也许是Si亡。

    「欸欸，蜜姷有没有告诉你中央是什麽状况？」奈莫猛眨眼，问。

    「没有，她丝毫没提。我看她对中央有很大的芥蒂。」

    「所以你去了那里，第一件事就是甩了她，换个主子。」奈莫低声说：「不然她那麽废，肯定会拖累你。」

    「不是你要去吗？」

    「如果我没去，一定就是你去，别人去我都不服气。」

    「真看得起我。」

    「其他七年级生最好都在选拔里Si光光。」

    「伊莲翠加油！」

    「玛法妲加油！」

    「然後伊莲翠和玛法妲再加油把对方g掉！」

    「非常完美！我们就捡尾刀吧！」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但手上的整理动作丝毫没停。

    奈莫开始小小声的哼歌，一首节奏缓慢，旋律平稳的童谣，有催人入睡的力量。

    「mama的mama的mama说，古老的古老的古老时，

    「有一只妖JiNg叫作卡b诺埃格丘，他有一把美丽的花。

    「他问天空哪里有他的卡b诺埃格诺，他问天空谁是他花束的主人；

    「他问大地哪里有他的卡b诺埃格诺，他问大地谁是他家园的主人。

    「卡b诺埃格丘的寂寞，卡b诺埃格丘的泪水，让天空和大地都感动。

    「祂们在中间开拓出世界，在那里有卡b诺埃格诺，有他和他美丽的花，

    「有他的家园，还有很多的小小的卡b诺。

    「卡b诺埃格丘，卡b诺埃格诺，在天空和大地之间，不再寂寞。」

    玺克静静的听。奈莫从来不念祈祷文，他总是哼歌，他认为这b祈祷文有效多了。这首「卡b诺的花」就是他偶尔会唱的歌曲，显然不是在学院里能学到的曲目。

    玺克到现在才想到，虽然他们同窗七年，但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来这里之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他们一直觉得没有必要知道，一直觉得眼前能看到的对方就已足够，所以从没问过。不知不觉，今天也许是最後了。

    玺克微微张口又闭上，到了最後，他还是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