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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失望成山(父子剧情) (第2/2页)
苏柏渊呼吸稍微凝滞,几秒后转移了话题,看向一旁有些无措的宋知渡,“既然你都已经原谅他了,明天我吩咐人把他送回宋家。” “不行,”苏沥的语气却突然变得坚决,甚至伸手把宋知渡拉到了身后,“他不能走。” “苏沥。”男人看向他,声音沉了下来,“为什么不能走?嗯?” 苏沥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他在哪,我去哪。” 六个字仿佛落下了最后一片雪花,雪崩随即发生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苏沥,你疯了吗?”苏柏渊一顿劈头盖脸的怒斥,宋知渡吓得缩起头藏在少年身后,苏柏渊看到他这个样子,直接大步过去,想要把他揪出来,结果被苏沥抓住了手腕。 以苏沥的力气根本拦不住他,但他还是停住了,他觉得自己也疯了,仅仅是被少年略显冰凉的五指握住手腕而已,他的心却怦怦跳,连怒火都渐渐消了下去。 苏沥看着他,眉头皱起来,语气凉薄故意戳戳他的心:“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我当初被他强jianian的时候告诉你了,你是怎么说的,你把那些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你和他有什么区别?我被人Ljianian的时候你在哪?你派来保护我的人在哪?” 他的喉咙发干发涩,面对少年的质问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他要告诉苏沥,他知道他被强之后第二天就去找了宋明儒,要让宋明儒给一个说法,他要告诉苏沥,他派去保护的所有保镖都被人拦了下来,他要告诉苏沥,他要告诉苏沥,那些以前说的话都是气话…… 苏沥和他的母亲不一样……苏沥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好、这么乖、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 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时间过去的太久,所有的话都成了无力的辩解,说出来只会让眼前的少年更加不屑,他的自尊和骄傲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苏沥,那些都是气话。”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苏沥闻言只是沉默了片刻,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说:“你知道你口中的气话,有多伤人吗?” “怎么能……把这一切都用气话概括?”苏沥又用那种带着点委屈的眼神看他。 他在苏沥走的那两个月想了很多很多,那些以前的记忆都越来越清晰,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的,最多是抬起眼默默地看着他的苏沥,因为从小缺爱,所以无论眼神多么冷淡,都是渴望着……渴望着爱的。 但是他不要自己的爱。 他不要。 苏柏渊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苏沥的脸,眼神克制着,暗哑道:“苏沥啊……” 他想对这个少年道歉,但是他说不出口,久居高位的人很难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情愿被误会也不愿意开口解释。 没有了话。 苏沥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如果没有其他事就离开我的房间。” “我想多看你会儿。” 苏沥手指蜷了蜷,垂着眼走到一边,“你随意。” 苏柏渊就像个门神一样杵在他的房间,苏沥拿了扫帚把地上碎了的瓷片扫走,哗啦啦倒进了垃圾桶里。 弯腰时宽松的衣服遮不住一截若隐若现的腰,白嫩的修长脖颈上微微凸起的喉结不时地滚动。 他忍不住回想自己曾经紧紧地握着那截腰,在那上面留下青紫的痕迹,甚至是jingye。他忍不住想少年仰起的脖颈,颤动的冒出潮湿的汗,而他会故意咬上去,要听少年泄出的细小呻吟。 然而现实却是,苏沥就当他不存在一样,只和宋知渡说话,耐心地训练他的语速和思维能力。 他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像以前他看着苏沥和苏舟相伴而行,他知道苏舟会对苏沥做什么,却默默地放任着,直到苏舟把苏沥弄的遍体鳞伤。他看着苏沥精神恍惚,浑浑噩噩的吃了很久的药,身体还没有好全,就趁着订婚急着离开他,甚至为吴承朔挡了一枪。 为什么……要替他挡枪,是为了还那颗曾经进入吴承朔胸膛的子弹吗? 苏柏渊不知道答案,也不会主动问。他只是觉得心疼,密密麻麻的疼和苏沥满身是血,满眼是泪的告诉他“你保护不了我”,几乎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开口道:“两天后是沈氏的祭日,你和我们一起去,我让苏国鹰重新把你添在族谱上。” 苏沥闻言顿了顿,抬头去看苏柏渊。 “我不去。” “不行。”苏柏渊在这件事上态度很强硬,“你必须去。” 苏沥问他:“……名义上的东西这么重要吗?” 苏柏渊说:“我得留给你点东西,苏沥,你不在族谱是什么都得不到的,这是世世代代的规矩。” 然而苏沥的语气很平淡,他说:“我不要。” 什么都不要,爱不要,名义不要,财产不要。 “那你要什么?”他几乎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但是已经收不回来。 苏沥已经抬眼看着他,眼里染了淡淡的嘲讽:“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想要的只有自由,但是唯独这个苏柏渊给不了他。 苏沥静静地看了他片刻,拿起了床头放着的蓝色沙漏。 “我以前想要亲情,但是没人给我,”他把沙漏倒了过来,蓝色碎粒仿佛拦不住的水流,仿佛无法阻挡的时间洪流,渐渐堆积成蓝色的小丘。 “现在我不要了,也不奢求了。”他伸出手,把沙漏递给苏柏渊,“这个礼物是你给我的,你可能忘了。” “毕竟是苏晴过生日时她不想要的,被你随手给了我,但是我一直留着它,把它放在书桌上……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不要了,都不要了。” 苏柏渊站在原地没有动,没有伸手没有接,仅仅是和苏沥对视而已。 “我知道你现在想弥补我,但是太晚了。”苏沥松了手,脆弱的玻璃在触地的瞬间四分五裂,蓝色的颗粒如烟花炸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日积月累的失望堆成了望不到顶的山,早就把这个少年压的严严实实,再也无法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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