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妙音 (第8/20页)

也高，两人举杯对酌，把一坛子米酒喝得一g二净。

    这酒起初喝着像甜汤，孰料后劲挺足，两人皆有些醉态。月清疏招来小厮，叫引路去卧房，那小厮答应了，先暂退去后边吩咐送热水上楼，而后才回转来接两人往后走。

    客栈里来了很多客人，多是因灰熊JiNg作乱而被堵在通路口的外商。穿着差不多衣物的小厮们端茶送水忙进忙出，像风一样在客栈的走道里旋来旋去。

    过了二楼的走道，又跟着小厮走过几个弯，才到了藏在深处的一间客房。

    月清疏挺喜欢这里。这屋内不光全无寻常客店那GU因年久物旧而生的cHa0腐烂臭之气，还点着淡雅的熏香。屋内很宽敞，一展云母大屏风清清爽爽地把室内分隔成两个区域，一侧睡觉休息，另一侧沐浴更衣。

    小厮刚才路上说过，房里点的是镇上医馆的章氏夫妇调制的安神香，除了已经点上的，屋里还放着一盒新的，是章夫人叮嘱小厮代为送给她们的。

    她们竟然专为了谢谢自己打听了住处送东西来，如此盛情，反叫月清疏不好意思。

    想了想，还是得选个时间去同章家夫妇说声谢谢，再顺道看看小君兰，给她带些小点心。

    “你怎么了？”月清疏打定主意，转过身正要和修吾说正事，就发觉修吾面sE不太对劲，“醉酒不舒服？要不要叫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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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醉。”修吾摇摇头，剑眉皱起来，“我感到身上在发热。”

    “啊？怎么会……”

    “师姐，今天可以早点开始吗？”

    月清疏点点头，但她还是很好奇修吾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是酒菜不对吗？应该不是，自己和修吾一样品尝了每一道菜，也喝了酒，怎么就没有反应呢？

    桂花糯米藕，清蒸白水鱼，白汤狮子头，卤香腰花，红烧河豚，笋g烧河蚌……

    “你是不是把那盘羊腰都吃了？”

    “嗯。因为没有膻味，而且卤香很下酒，就多吃了些。”

    “那大概是因为这个了。不过，我倒很意外，没想到这些普通的人族食物竟然会对灵力强大的神族产生影响。”

    “嗯？”

    “我听村人说过，这是补yAn的食物，但效果因人而异。你有反应，也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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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是这样。”

    月清疏这时也是微醺，神态b平日里更肆意些。她好奇地打量着修吾，面容上露出俏皮的神sE，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心里还有些“得意”。

    在漫长的相伴之中，两个族类互相观察，发现对方和自己的异与同，也不失为一桩有趣的事。

    “忙了一天，身上出了汗，我得先清洗一下。”月清疏解开外衣，往云母屏风后走，“师弟，你要一起来，还是等我结束？”

    修吾不暇思索便答道：“一起。”

    屋外，哈占正趴在屋檐上，懒懒地望着城中万家灯火。他打了个哈欠，低头瞧见咕涌扒在窗沿隔着窗户“窥视”里面，问：“你不是要去兜风么？”

    “没劲，不去了。看来看去就是那些东西，腻味。”

    “那你现在看什么呢？”

    “鸳鸯戏水。”

    “……这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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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跟神的我没看过，好奇。”

    “也是。”哈占打了个哈欠，把下颚搁在交叠的前爪上，舒服地展开身子，“绝地天通，神族不允下界，千百年间，人界从未有过神族出现。而春滋一战后，九天玄nV允树果下界，才有了如今在人界自由行走的神族。也算奇事一件。”

    “神族的确b我想象得强大得多。”

    “当时他为了保护月丫头，情急之下才使了全力。”

    “人族男子大多半炷香不到就交待了，这都过了两炷香了，这神族小子还生龙活虎的。”

    “……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毕竟生平第一次见，得细品。”

    “……”

    【四】

    天还没亮，月清疏便被窗外的喧嚣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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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路口疏通后，一下子有不少客商进镇，好多交接完的货物没来得及搬运，就都划了道贴了条叫人看顾着堆在路边。今早的声响便是收货的人赶着来清货的。

    好几头牲口拉着堆满沉重货物的板车，拖着步子慢吞吞地前进。往前走一步，脖子上挂着的铃铛便叮铃当啷响几声，或缓慢，或急促，伴着踢嗒踢嗒的脚步声，吵得睡梦中的人不得安宁。

    这时天光还未大亮，屋子里昏暗，像蒙了一层雾。月清疏被吵醒了，举起单臂伸了个懒腰，撩开帘子，目光往外一扫，见那几个铜制灯台上都挂满了蜡烛油——昨晚光顾着“忙”，睡觉时候连蜡烛都忘记吹了。

    身上被什么压着，很沉。月清疏低头，见修吾把脑袋贴在自己x口睡得正香。他的一只手臂圈抱着她，另一只按在她的肩上。肩上那手掌刚才是牵着她的手的，她伸手撩帘子时没什么抓握，便握着肩膀去了。

    折腾一夜，月清疏身子绵软，还有些倦，耳边闹管闹，眼皮还是沉沉地垂下了。

    修吾觉察到了她轻微的动静，迷迷糊糊间把头稍稍抬起来，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那握着肩的大掌顺着nV子光滑的手臂往下，找到那个失踪的柔夷抓在手心，修吾才觉得踏实了，又枕着nV子香软的x脯酣然睡去。

    肌肤相贴的感觉令人安心，他喜欢这样挨着她睡。

    咚、咚、咚。

    月清疏闭着眼，无奈地吐了口气。

    是谁这么大清早的敲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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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身上未着寸缕，不便开门，她只能隔着门询问：“是谁在敲门？”

    “月掌门，打扰。魏家有人传话来，有事想请您往府上走一遭。”

    “魏家？出了什么事？”

    “小的不知，小的只是替人传个话。那人还说田镇长也会一起去，请月掌门务必赏脸。”

    “我知道了。请你告诉那魏家人稍等一会儿，我还未起身。”

    “哎！好！您慢着些！”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月清疏才又把头靠在枕头上。这魏家，说的应该就是昨天门口见着的魏承德的魏家吧？那人露骨的眼神给她的感觉很不好，说实话并不想去，但对方刻意强调镇长会去，难道是知道她和镇长之间做了那笔生意，不便拂镇长的面子？这事不过过去一夜，竟已经传开了么？

    修吾这时也醒了，但神识还沉浸在昨夜甜蜜的欢愉里，他吻了吻nV子的唇瓣，沙哑的嗓音里勉强见着一丝理智：“师姐，怎么了？”

    月清疏捧住上方的脑袋，吐气如兰：“不难受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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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赶紧起来吧，我们可能摊上事儿了。”

    “昂？”

    魏家的马车很宽敞。修吾第一次做人族的车轿，感觉颠得慌，还不如他直接飞到魏家门口。月清疏只能安慰他这是礼节，别人专程来轿子接你，不坐太不给面子。何况，魏家在天福镇家大业大，又和田镇长有往来，哪怕是为了日后明庶门和天福镇往来能顺当些，也得受一受这一路颠簸。

    车到了魏家门口，月清疏下去时，有个装扮朴素的年轻nV子伸手来扶。

    “多谢。”月清疏点头谢道。

    “这车轱辘有些问题，没来得及修整，叫你们受颠簸了。”那nV子歉然道。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