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这里谈恋爱_第三章 美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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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美梦 (第2/2页)

,他别过脸。

    “太近了,会给你传染上。”他说。

    茅仔柯轻笑了一声,“我不怕。”

    燕德闭了闭眼。

    书房里很温暖,让人有点昏昏欲睡。

    “我不怕的,如果我进了医院,你就多陪我待几天好不好?你很久都没再好好陪陪我了。”茅仔柯轻声说,俯下身脸贴近燕德的脖子,嘴唇亲了亲他的耳垂。

    燕德手抚着茅仔柯的肩膀,任由他越亲越过火,从耳边一点点亲到嘴唇边上,他按住茅仔柯不让他再向前。

    茅仔柯受到拒绝,他茫然的抬起头,“小德.......”

    他眼睛渐渐红起来。

    燕德坐起来看着他拇指揩过他眼角流出的眼泪。

    他很平静地说:“我生病了,你知道的,别哭了。”

    茅仔柯的眼泪一流出来就不会收住。他很敏感,较之常人来说情绪波动比较大,尤其是在燕德如何对待他的事情上。常常燕德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觉得受到伤害。

    “小德,你别这样,”茅仔柯流着眼泪,自己紧紧抱住燕德的脖子,被眼泪浸湿的嘴唇又一次亲上了燕德下巴,他亲得很粘人,又粘人又要厮磨纠缠,“你亲亲我,亲我一下好不好......我要你亲我......”

    燕德没有反应。

    “小柯,我生病了。”他再一次说。

    茅仔柯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他把整个头深深埋到了燕德的肩膀上,非常安静,似乎所有的情绪都被吸走了,燕德看不到他的表情。

    茅仔柯的身体很瘦弱,缩在燕德的怀里,燕德低头,两只手臂伸出来,环抱住了他。

    “上周,”茅仔柯的声音在耳边低低沙哑地响起,像是有些不懂得迷茫,“我爸来过了。”

    “……和以前一样,他来叫我回家,想让我替他那个早死儿子的位置。”

    燕德没说话,过了会儿,他问:“你不想回去吗。”

    燕德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得很紧,紧到甚至能感到疼痛,茅仔柯突然转过脸,如惊弓之鸟一般仓促的略过燕德的脸庞,然后他目不转睛的望着燕德。

    “我只要有你,有程朱,有你们在,这里就是我的家。”茅仔柯的语气笃定无疑。

    燕德的目光投注在了他湿漉漉的脸上,像是雨天过后的样子,遍布了淋漓和狼狈。

    他没有再说什么。

    10

    今夜燕德由于感冒,一个人睡在书房。

    茅仔柯离开后,房门被重新关上,灯也暗了。

    沉寂了好一会儿。

    燕德在黑暗中轻轻呼吸着。

    他想起刚才他伸出手臂,今夜第一次主动抱住怀里的人,怀里一片温暖,不再感到轻飘飘的落空了。

    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的出轨?也是程朱第多少次给他警告了呢?

    他真实的在疑惑这个问题,是真真实实的,没有掺杂任何虚幻的,他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第一次被发现出轨,程朱毫无预兆闯进门,把他狠狠揍了一顿。

    是为了小柯出气吧。

    他没有回手。

    即使再对这个人感到恶心,也没回手。

    因为那一次被打,使他昏昏沉沉,莫名想起了十六岁前,他和人刚打完架,茅仔柯就哭着给他贴药。

    程朱打他真是下得狠手,他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歇斯底里,有什么必要呢?完全没有必要。

    他倒在地上,他还里还记得高中教导主任是一个秃头老男人,挺着大肚腩过来拉架,结果没拉住。

    而且不知道是谁趁乱给了教导主任一脚,直接把那老秃头给踢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短腿直抖,头上仅剩的一缕发丝也迎风飘扬。

    他鼻子被打得流了血出来,在程朱极其冷漠的视线下,他居然笑了出来。

    茅仔柯后来说,他知道消息跑过去时已经迟了,就看见站在楼道里的燕德,左眼睛周遭被打青了,额头处有点血,这会儿右边脸有些肿了,再过半天肿的能有馒头大,很丑。

    然而就是这幅惨状燕德还扯嘴角,他看见他了,想笑,结果疼的嘶了一下。

    1

    茅仔柯却呆呆站在原地,像个可怜的,被打击到一动不动的木偶人。

    11

    燕德永远记得,第一次和不是茅仔柯的人zuoai。

    他把他的东西插进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他一边做,一边不知道为了什么的哭。

    很奇怪,他好像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燕德不知道,扑面而来的凉气笼住脸上的热汗,汗水干滞在额头和下巴伤口的位置,眼睛周围也是一片湿气,他又感到那种燥热难安。

    让他焦躁,和难以抗拒的恐惧。

    他也永远记得十七岁时,他打工结束后回到家。

    因为那天打工的地方生意很好,一直从早上忙到深夜,忙碌了整整一天所以感到疲惫,凌晨两点多才回到租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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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钥匙打开门后,第一眼看去客厅空无一人,一片寂静。

    往常最爱坐在小沙发上的那个人不见了,这是他们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燕德知道小柯是在等自己,所以无论多晚回家,他已经习惯了首先看向那里。

    可是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没见到那个想见的人,也没听到想听的声音。燕德站在门口,一时竟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要向哪里走,要去问谁,似乎突然分辨不出自己在这个世界所处的位置。

    他一步一步走进这个简陋而狭小的屋子。

    耳朵听见右边的卫生间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

    间隙中似乎传来一种细微的滴答声。

    ——好像是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交谈,又好像是一群冰块在互相撞击着融化。那种尖细的撕扯声仿佛是正面对着燕德脑子施工,他的脑子一片轰隆声响。

    卫生间年久失修的门下,丝丝鲜红的血液一股一股流出来,没有格外的声音,只有红色慢慢染就,血液一点点蜿蜒着扭曲前行,浸红了他正用脚踏着的那块地板。

    也许是被风,也许是用手,总之那扇半开半闭的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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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盖地的,鲜血的颜色成为一个永远也去除不掉的噩梦,朝燕德的眼球侵袭过去。

    ——那只手正斜搭在浴盆上。

    那只手的主人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衬衣,袖口位置都被收拾整齐,如同往日一般露出瘦削的脖颈,和深深凹陷的锁骨。

    他安安静静的靠在墙上,神态自然又静谧,显出一股血色诡异的宁静。他们已经闹了太久的矛盾了,他的脸上再也没有过笑容。

    而现在,他闭着眼睛,终于微微笑起来。

    在漫天遍野的鲜血的包围里,他似乎沉睡下来,像是真的在做一个,真正香甜无比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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