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38 (第1/1页)

    车子行驶的速度逐渐变慢，徐桥川睁眼往窗外一瞥，他们泊车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某个无人的林荫道边。密集的雨线使夜色变得更浓，更湿润。

    引擎关停，连带着车内的灯盏也一并熄灭。两个人困在清冷雨夜中，困在车厢里。

    装睡这件事徐桥川一向擅长，但后来他发现这举动无聊也无意义。背向陈宗虔，看不见人，却不代表人不存在。车子的主人是陈宗虔，房子的主人也是，他这段时间都被陈宗虔的气息包裹围绕，根本做不到忽视。

    “你明知我做过什么，为什么还非要留我？”从车窗玻璃上看见一个人的肩膀，再往上是温和注视的目光。他素来厌恶那目光中蕴含的东西，徐桥川不想看了，干脆闭上眼，“关着我做什么呢？”

    医生开的药里有劳拉西泮片，服过药人会变得浑浑噩噩，每日清醒的时间很短。他们睡过一觉，那之后陈宗虔好像请了很长的假。徐桥川睁不开眼，但能感觉屋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一直在身边，伸手却抓不到人。

    陈宗虔拿走了他的身份证，在他手机装了卸不掉的定位软件，哪都去不了，去哪都能被找到，他被陈宗虔关住了。

    “是不是还想给我开个精神病证明？”徐桥川声音顿住，忽地浑身一颤，后心被一只手贴住了。他仍不睁眼，只是呼吸变得很急促。触感无法忽视，他能感觉那只手按着自己，然后缓慢向上移动，手指轻轻捏住了脖颈。

    仿佛是在安抚，但又过于亲密暧昧。手指再偏往颈侧，抚上耳垂，身后的人靠近，徐桥川身周空气瞬时变得有些闷热。

    知道他没睡着，陈宗虔就不担心惊扰他休息了。手托住徐桥川半张脸，迫使其转来面对自己。徐桥川被控着，所有的动作都不由自主，连眼泪都违背本心。

    陈宗虔一早摸到满手湿润水汽，没什么温度，显然哭了有段时间，而难过更加长久。他无法理解徐桥川的难过，就像徐桥川无法理解他的恐慌一样。

    他问过很多次为什么难过，是为自己，还是为别的什么。但徐桥川像是毫无心神，缄默不语，眼光涣散飘忽，最后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

    可他也觉得徐桥川很清醒，不然怎么懂得拿捏他的心跳，懂做什么才能狠狠折磨他。陈宗虔最怕人靠在那扇大落地窗前发呆，温声、呵斥都不能劝回徐桥川。

    徐桥川会做出挑衅的笑，接着将身体往后倾倒，让惊恐的陈宗虔拦住他，抱住他。后背贴着一层玻璃，身前是陈宗虔在抱着。除了zuoai，只有这样他们才靠得最紧密。

    “我想把你留下，小桥，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想待在我身边吗？”陈宗虔离他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徐桥川愈发急促的呼吸，和更激烈地抗拒。

    “不喜欢了，我不喜欢你了！”徐桥川想往后去缩，但车厢只有这么大，再退也退不到哪里。脊背猛地撞到车门，后脑被人用手托着有了缓冲，没感到疼，只有胸闷心痛。一切都让徐桥川无法呼吸，陈宗虔只会让他难过。

    他躬身靠着车门，手反复往后摸索，可惜车门被紧紧锁住，徐桥川根本打不开。

    借着路灯投下的那点朦胧光线，陈宗虔把他凌乱的头发拨开，看清他如今的面色。眼泪是真的，抗拒也是真的，徐桥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桥川被人掐住脖子，颈上的手指微微收拢，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陈宗虔手上。呼吸被人控制住，肺腑再剧烈翕张也是徒劳。

    趁着徐桥川收拢心神，陈宗虔逼迫更紧，反复拷问：“你小时候就最喜欢我了，现在也喜欢，你没忘记哥哥的对吗？别跟我撒谎，徐桥川，说实话。”

    陈宗虔垂眸看着那双被泪水打湿的眼，视线但凡闪躲飘忽，手里力道就会加重一分，让徐桥川不得不直视自己。

    “没有哥哥，不是……不是陈星然！”徐桥川忽然睁大眼睛，他已经放弃纠缠了。对徐建的厌恨，对陈宗虔的迁怒他都释怀了。但现在紧紧纠缠的是陈宗虔，把他锁在家里的是陈宗虔，说喜欢又吝啬给予的，也是陈宗虔。

    他喜欢的是陈星然，不是徐桥川。

    “你就是陈星然，就是我弟弟，我们有血缘的证明，小桥，你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陈宗虔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徐桥川抓得太用力，指甲都抓破皮肤，剜进了rou里。

    话音刚落就见徐桥川眼里的悲愤一转，全变成震惊和愤恨。陈宗虔心下一沉，又是这种反应，他松开扼住徐桥川脖颈的手，立刻带着徐桥川微微仰头。

    刚刚调理好的呼吸又变得紊乱，氧气不到肺腑，呼气再急仍觉得窒息。徐桥川频频眨眼，他很头晕，觉得恶心想吐。

    开口时尝到血腥滋味，徐桥川处在混乱的状态，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流了鼻血。

    “不是陈星然……他死了，别把我当成他。”

    陈宗虔用湿巾给他擦拭血和泪，徐桥川满心烦乱，又无力将人推开。他听到陈宗虔反驳，仍做那个荒谬论断，烦得想翻白眼。眼也顺势闭上，想再睁开都很困难。

    “难道你也疯了吗？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

    徐桥川在家里找过身份证，但身份证没找到，只找到了陈宗虔的户口本。那册子薄而小，翻几页就能看尽，他没看到陈星然的名字。属于陈星然的那一页被人抽走了，名字无法留在这本册子中，原来他一直都和死人暗暗置气。

    短暂地昏过去一会儿，意识却像经历了漫长世纪。睁眼时陈宗虔还在身前，徐桥川细细抽了口气，抬手遮住自己的脸。他姿态很狼狈，不想看人，也不想被陈宗虔看。

    身体处在痛苦中，但又得了点隐秘而羞耻的欢愉，徐桥川从很早就感觉到不对。和陈宗虔靠得越近，欲望就烧得越厉害。他刚发出第一个音就被勒令闭嘴，徐桥川什么话都不想听。

    “开门。”徐桥川冷声命令道。声音很哑，幸好刚疯过一轮，陈宗虔绝对想不到他这么快就会有肮脏的欲念。

    开门就走了，陈宗虔必不可能给他开门。徐桥川等不到车门解锁，亦不想在陈宗虔身边煎熬，他一把将人推开，拆了安全带就往后座爬。

    想着快点逃脱，徐桥川动作仓促而不知轻重。陈宗虔怕人摔倒，伸手揽住那抹纤瘦腰身。但他显然低估了徐桥川的固执，险些自己也被拽了过去。

    徐桥川到底是没能跑到后座，腰被陈宗虔扣着往后去倒，整个人摔进陈宗虔怀里。腿根被硌得生疼，这个姿势不舒服，但他不敢再动，怕一动就会被人看出端倪。

    陈宗虔知道这姿势太怪异，想扶着人回去坐好，可徐桥川僵着身体不动，他无奈把人更往上托了些。不动还好，一动徐桥川反应就更激烈。

    “唔……”徐桥川闷哼一声，抖抖索索地想把陈宗虔的手松开，那手反而扣得愈紧。他绷着背，并着腿，但压不住低声喘息。陈宗虔好像明白了什么，伸手往人腿间一探。

    牛仔裤面料硬挺，徐桥川又竭力遮掩隐藏，他其实并没有摸到性器，只从徐桥川慌乱的反应中验证了猜测。

    小腹被人用手摁着，徐桥川好不容易聚起的精神再度被人摧到崩溃。腰腹酸软发胀，徐桥川挺不住自己，失力躺倒在陈宗虔怀里。他头昏眼花，垂眸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身上那只手。

    看清了，才能准确地抓住。徐桥川紧紧将其握住，交缠的手指很快变成一个十指相扣的状态。他后仰枕在陈宗虔肩上，缓了口气，话音含混道：“陈宗虔，你很讨厌，我要什么都……不给。”

    “你想要什么？”陈宗虔问，手被人抓着一点点往下带，摸到他刚刚没碰到的地方。

    徐桥川费尽力气也没能逃开，索性彻底放纵自己。这回错的绝不是他，而是毫无分寸的陈宗虔。他偏头在人下颌亲了一口，故意说：“那你陪我玩，直到我玩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