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嚼慢咽_Cater0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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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ter05 (第1/2页)

    “去医务室的药很贵,不能一直用。”徐桥川被人摁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急诊科的医生听得眉头紧锁,瞥了眼陈宗虔:“这怎么行,当哥哥的都不管?”

    这两人面容相似,眉眼鼻子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医生在急诊待了许多年,见多了不把身体当回事的熊孩子和虎家长,“受不了才来医院,晚了就完了。”

    徐桥川腕上几道刺目红痕,关节处微微肿胀,皮下还有青紫的淤血。医生将他两只手看遍了,简单问了这伤的来历。

    “在学校被欺负了。”陈宗虔垂眸看了眼说。他在宿舍里看到徐桥川粗暴把骨头推回去时就感觉不对,伤像习惯性脱臼。

    可惜晚上骨科不上班,不然陈宗虔还想让医生拍个片子看看。徐桥川在学校遭受霸凌肯定不是一天两天,有专业的鉴定会更有说服力。陈宗虔想得周全,这种事不能轻易息事宁人。

    阴霾已经很深重了,他不想看到徐桥川的那片天更加晦暗不明。

    医生有些沉默,手上动作更加谨慎。

    陈宗虔在他后背拍了拍:“他们还打你了?”

    徐桥川摇头,他一贯不和人同时吃饭,也不和人同时洗漱,如果最早回去的人不是他,那他会是最晚离开的那个。但今天那些人输了游戏,在宿舍里多留了会儿,徐桥川很不巧地触了霉头。

    “没有挫伤哦,皮下没有出血,里头也没有锐器刺出来的伤口。”医生把徐桥川鼻子看过一遍,看他状态很差,一看血压仪上的数字惊道,“头晕头痛吧,血压飙这么高。”

    徐桥川回忆了一下,他刚才确实难过得像是要死了一样。

    医生问及他的既往病史,徐桥川来医院的次数寥寥可数,唯有被滚水烫伤那次印象最深,村里卫生所没办法治,把他转到了县医院。

    既往病史堪称空白,医生又询问他父母是否有高血压病史,徐桥川说不知道,语气十足冷漠。

    他不关心卢小芸也不关心徐建,家是难堪又混乱的地方,父母是一对扭打数十年的疯子,难怪他也是疯子。

    眼见血压仪上的数字又要升高,陈宗虔适时在他肩上一拍,徐桥川猛地颤抖,偏头蹭到那只手上。

    “放松吧,难过的事先不想了。”陈宗虔没办法给他做心理疏导,只能说两句无足轻重的宽慰话。

    与人触碰的感觉让徐桥川很紧张,即使动作很轻,也散得很快。徐桥川盯着眼前的袖扣,不想那些事情,那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被牵住时徐桥川有过不适与抗拒,他会压抑忍耐下,等人自己退开。可陈宗虔只是单纯地握住他,使他慢慢镇定,除此之外再没有半点逾越。

    在某分某秒,某时某刻,徐桥川从这人的手中汲取到了一点能量,温和且妥帖的。

    徐桥川撇开诸如慌乱、惶恐之类的杂念,发现自己没有感到厌烦。依靠着这个人,他把那颗起伏不定、躁郁难安的心稳定下来。

    血压降下去后,徐桥川的鼻子不再流血。

    “白天做个全面检查吧,伤到骨头不是小事……精神应激高也不是小事。”话是对陈宗虔说的。

    取药的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徐桥川不习惯和人并肩走在一起,总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陈宗虔人高腿长,徐桥川又走得慢吞吞,于是这段路总免不得走走停停。

    陈宗虔想起今晚,或是更早些时候,他身上经历的不幸,才使人会这样局促和不安。

    视线从玻璃门中的倒影相撞,徐桥川不敢细看,很快把眼移开,但陈宗虔的眼睛在他心里留了很久。

    陈宗虔让徐桥川去坐着,自己去取药和付款。既是看出人脸上的疲倦,也想自己缓缓。下意识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他惊觉自己戒烟已久,那里没有烟盒也没有打火机。

    也没想要抽烟,毕竟徐桥川还在等着。这个点钟的医院大厅只有寥寥几人,回头看见徐桥川乖巧坐着,陈宗虔心中微动。

    “多少钱?”徐桥川问。

    陈宗虔无意隐瞒,随口说了一个数字,徐桥川讷讷道:“这么贵?我又没生病。”

    他觉得自己什么事也没有,手腕脱臼过几天就好了,流鼻血是意外,况且现在也停了。这些不是病,为什么要抓那么贵的药?

    “你有医保,没关系。”陈宗虔不想让人纠结这些,随口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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