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海·步雩】_【步雩】夏威夷的海滩不下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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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雩】夏威夷的海滩不下雪 (第3/3页)

伸出手去接。

    “撂了哈,一会儿见。”

    水温正合适,吴雩渴得不行,接过来咕咚咕咚几大口,从唇边漏出来几滴水,顺着下巴流到上下滑动的喉结上。

    步重华看着他披着衣服喝完水一抹下巴:“很急?”

    吴雩在微信界面上敲敲打打的手指一顿,抬起头看他,半晌叹了口气:“要是说过的话能收回就好了。”

    步重华伸出手,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吴雩顺势蹭过来,把脸埋在他的腹肌上蹭了蹭,郁闷道:“明天去不了海边了。”

    “没事,反正冬天去海边也没什么好看的,离咱这儿最近的海边都是货运码头。”步重华捏了捏他的耳朵,“有假期了带你去夏威夷。”

    “可是夏威夷的海滩不下雪。”

    步重华的手停下了。

    “咱俩都多久没一起出去玩儿过了。”吴雩的声音闷闷的,“好不容易有个都有空的周末,一个电话就没了。”

    步重华低头看着他郁闷的头顶:“那干完这票就辞职,带你周游世界去?”

    鼻子冲上一股酸劲儿,有点掉眼泪的冲动,一下一下地顶着干涸的泪腺,但终究什么也没流出来。吴雩把泛上来的情绪用力咽回去,从他男人的腰上抬起头来抽了下鼻子抹了把脸,红着眼睛笑:“行啊,干完这票就辞职,带你去欧洲的小岛上过一辈子。”

    步重华也笑起来,说好,我等你。

    吴雩深呼吸一下,把乱七八糟的情绪往脑后一甩,步重华已经迅速地把两个人的衣物都拿了出来:“都穿上,这个点出去冷,我送你过去。”

    “骑摩托吧,别开车了。”

    “钥匙呢?”

    “在车上呢,你拽我拽太急了,没来得及拔,别被人开走了……你干嘛?”

    “给你擦擦你后边儿,没流出来?”

    吴雩手忙脚乱地试图将脚腕从步重华手里挣出来:“你射太里面了一时半会儿流不出来——滚滚滚,一会儿到了我自己擦,你别……我草!”

    那天半夜吴雩抱着步重华的腰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感受着xue口逐渐被里面流出来的jingye润湿的别扭感觉,一到五桥分局便冲进了最近的洗手间。步重华看着吴雩跟杨成栋前后脚进了审讯室就回了家,第二天早上5点准时起床,看见吴雩在十分钟前比了个“耶”,半分钟的语音嘟囔着说早餐要吃花卷红豆腐豆浆油条奶黄包,再来八小时把活儿安排下去下午兴许能准点下班,你别一起床就给我打电话扛不住了先眯会儿……

    声音越来越虚软越来越低,然后就没然后了。

    近海平原上一片枯黄杂草,万里无云万里天上一轮白日当空,晒得杂草之下的盐碱地暴起龟裂纹路,尖角片片翘起。风过时便吹起一捧黄土,横卷向平原上一道笔直漆黑的马路。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如风驰电掣,一头冲进扬起的尘幕,一秒之后便又冲了出来。烟尘在高速中被骑手和他身后坐着的人带出来数缕,被拦腰截断的它们在摩托车的身后飞速内卷、吹远,飞过马路那一边,再窸窸窣窣落到杂草地上。

    风太大,摩托车的后座除了一个小靠背再没什么其他可以把手的地方,失重感如影随形,稍微晃一下都感觉要被甩出去——他的前胸紧紧贴着步重华的后背,头盔前面磕在步重华的头盔的后脑勺上,隔着防风罩看道路两边绵延出去的荒草地,高压线塔伫立在原野之上。远处有铁路用的高架桥正在施工,更远的地方林立起一片金黄色的吊塔,高低摆动着忙忙碌碌,上上下下。盐碱土的味道充斥在鼻腔里,与南方湿润的空气一点都不一样。

    吴雩看了眼太阳,鼻子突然痒了起来,半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把口罩带好了,别摘下来。”

    “带着呢。”吴雩想揉鼻子,又不想松开步重华的腰,声音闷在头盔里有些发软,“还有多久?”

    “快了,半个小时。”步重华放慢了点速度,“风有点大,冷不冷?”

    “不冷。”吴雩靠在他背上,眯着眼睛越过他的肩膀看前面的大马路,“风大太阳好,晒得我都冒汗了。——哎,后边儿来车了。”

    步重华带了下车把,后面的越野车鸣笛两声,与他们擦肩而过。

    吴雩说:“感觉跟私奔似的。”

    “谁跟你私奔。”步重华的声音带笑,“别犯困,手都松了,小心摔下去。”

    吴雩美滋滋地又把他的腰抱紧了点,隔着冲锋衣摸了两把步重华的腹肌。

    远处的货运码头上集装箱码得整整齐齐,有船泊在旁边,吊塔忙碌着装货卸货。步重华放慢了速度,带着吴雩去了海钓点,大冬天几个大爷晒着太阳,旁边保温箱的桶里还真有几条鱼在那瑟瑟发抖。

    步重华把自己跟吴雩裹得半张脸都包住了只剩下眼睛,头发被吹得乱飞,眯着眼看远处的波光粼粼。掺着沙石的冰块在岸边固定住了海浪的形状,冬天的海水退下去不少,裸露出堤下的碎石滩。

    吴雩把头靠在他肩上,海风吹跑了天上的云也清空了他脑子里转悠的事情,短暂地给了他一个可以什么都不去想的空隙,被步重华揽在身侧,在车坐上放松地垂着腿晃悠。这地方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水泥堆砌的灰白色的堤坝、只有太阳的天空、苍蓝的海,除此之外就剩旁边这个人和屁股下边的摩托车。步重华站在风吹来的方向给他挡着,是最坚实的港湾让他停靠,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只是依偎着不说话都觉得安逸。从头天半夜忙到下午两点,竟然还真的有机会把下午的时间空了出来。步重华不知道吴雩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当他大步从五桥分局出来的时候,二楼那帮小弟们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畏。

    这一次没有毒贩,没有警灯,没有无线电里沙沙的噪音和紧绷的神经,只有天高海阔中一轮白日从不可直视的耀白逐渐变成暖橘。直到浪尖起了雾,天上飘来了云,月亮伴着第一颗星星和太阳分居天顶,几粒碎雪摔打到他们的衣服上,吴雩终于惊醒,心跳得飞快,一抬头便撞进琥珀色的海里。

    “你睡着了,”步重华低声说,“没舍得叫你。”

    吴雩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抬手把步重华的围巾和口罩扒拉下来,仰起头将嘴唇贴上他的嘴角。

    入夜的海像巨人,沉默着背过身,不去看城市的灯火阑珊。摩托车在轰鸣中驶离码头,与风共速之后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安谧。他们在暴雪降临前跑去路边的馄饨店里点了鲜虾馄饨和酥饼,放了两勺红汪汪的辣椒油和香醋进去,被热气激出喷香的味道;路过楼下买烤红薯的摊子,俩人一人揣了一个在兜里,一只手在兜里捂着,步重华看了一眼身后的天空,突然拽着吴雩跑进了楼道里。

    ——你昨天说夏威夷的海滩不下雪,什么意思?

    ——嗯?不知道,字面意思。

    吴雩想了想,突然笑起来。

    ——或许我也只是想说,不想离开你……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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