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骨科/写实/年下/长篇】_第二章 两双筷子2020年11月2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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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两双筷子2020年11月2日 (第1/2页)

    齐放七点就起床了,洗漱之后穿的是一件简单的卫衣,一米八的身高把这件别人送的旧衣服穿的板正。他把半盒饼干包好放在茶几上,出门的那一刻,侧视看到余思念推开门,本来准备说句早上好,怕迟到就匆忙的下楼。齐放知道自己家徒四壁,对余思念独自在家很放心。

    这个月如果没有法定节假日的话,估计只有这一天的假期。齐放很清楚这一点,在有限的休息时间里,他依旧在兼职群里报名。他以往的经验,贫困补助会在这个月底发放,手上的两千块钱不但要交补课费还要维持这个月的生活,所以他必须去兼职。

    实际上,他才17岁尚没有成年,他的兼职是大伯伯父和大妈伯母介绍的。他作为没有父母的孩子,长辈有照顾他的义务,可家家都有自己的难处,齐放在奶奶死后也不愿意寄人篱下,于是在生活中,长辈总是能帮则帮。

    齐放的兼职是在一家酒店做帮工,每次饭店举办大型的酒席都会缺人手,而齐放就去搬搬桌椅,换换桌布。在群体工作里面,每个人的任务取决于个人的灵活程度。齐放就是属于和天天摸鱼的阿姨抢扫帚的人。一场酒席一百块还包饭,齐放未成年,被大妈偷偷塞进报名队伍。

    齐放进店之后先和做大堂经理的大妈打招呼,他过早来酒店为的是能够混一顿早餐。他吃完早餐,把耳机线藏在衣服里,就在大厅里慢悠悠的擦着桌子。耳机里面歌曲轻缓,他跟着节奏轻声哼唱着。

    因为早年的打工经历,才五十多岁的大妈又小又皱,到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却死活不愿意退休。九十年代初,大妈和大伯外出多年,当时外地打工的薪水不少。大伯作为长子,经常寄钱给在读大学的齐家哲,齐家哲是家中的老幺,也是家中唯一的大学生。

    大妈从后厨偷拿来切果盘剩下的西瓜,看到齐放在大厅哼着歌,白皙的手指被洗抹布的脏水泡的微微发皱。她总是感叹齐放命苦,有一对自私的父母。她坐下来,把西瓜递给齐放:“下次啥时候放假,好长时间没有来大伯家玩了。”

    齐放接过西瓜:“天天都在上学,没时间,”想着秋天的西瓜还挺贵,报复般又咬一大口:“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大妈你年纪也大了,不用天天这么累。”

    大妈想起上次的端午节,丈夫说的话,又叮嘱道:“你大伯对你说话难听,私下都是一百个心疼,别往心里去,没钱就...”大妈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面,露出尴尬的笑容:“你大伯年轻的时候最心疼你爸,你爸出去之后,几个侄子中最心疼的就是你。”

    齐放先对大妈不在意的笑笑,听到与齐家哲有关的事情,条件反射似地翻了个白眼,后又觉得这些与大妈无关:“嗯,我这边还有桌子没有擦。”大妈无奈的走开:“有重活不要抢着干。”

    齐放直到下午三点才收拾结束,准备走的时候,大妈偷偷摸摸掏出几个打包盒。四个打包盒里面装着大妈从后厨偷的菜,全部都是荤菜。齐放道谢之后,骑着自行车往学校赶去。

    他听了几个小时的歌,手机的电量已经不多,接收了余思念的五十块钱和工资一百块钱的转账,逞着尚未关机联系方浩然,兑现请客承诺。齐放收了余思念的钱之后,看向手中的打包盒。

    离上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他不想回家,家里只有他和一张全家福,空空荡荡。方浩然赶到的时候,齐放遇到何渺渺,他们三个一起往炸串小摊赶去。

    何渺渺指着他身上的卫衣:“你不用回家换校服吗?站岗的同学不可能让你进学校。”齐放无所谓说道:“我翻墙进去。”

    ··········

    余思念失眠的情况在这里几天达到顶峰,于是特地放了瓶褪黑素在床头,方便打断深夜睡不着时的胡思乱想。赵焱的消息已经是五个小时前,大概意思是让余思念发个定位,余思念回了句:“死不了。”就睡下了。

    门外一直有轻轻的脚步声,余思念能听到,声音不大不吵。余思念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入睡的这么快,齐放的床不软,没有做梦,只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余思念一觉睡醒,没有失眠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他顶着凌乱的头发刚打开门,发现齐放在门口一闪而过。他赶出门,发现楼下的齐放已经跨上自行车。他记得昨天放学时,学生聊到今天休息,本来准备让齐放领着他在当地看一看,现在又没了计划。

    余思念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夹克的领口露出里面衬衫领子,习惯性系领带后才发现这样穿太sao包,赶紧换下。裤子依旧是西装裤,鞋子换成运动鞋。他本来就没有几件衣服,不裸着出门已经算是会打扮自己了。

    他出了巷子,扫码一辆共享单车就开始漫无目的地骑。他初来乍到,不认识路,就照着自己规划的路线,从城南到城东。路过小区与公园还有广场,没有写字楼与极具现代感的建筑。他只用一个小时,几乎就横穿整个县城。他带着余秀远的影子来到这里,总觉得自己的mama是不是来过这里,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路过一条巷子,闻到红豆的香气,到小摊前买了两支“梅花糕”。他兴冲冲地咬一口,后面的每口都没有第一口好吃。他天生对食物不感兴趣,剩下一个只能留给齐放。

    他一天的街溜子的经历,让他对着这个城市有个初步的认识,抱着旅游的心态确实是无聊。这个地方更加适合生活,慢节奏的生活作息和相对低的物价,让余思念有信心耗到余秀远真正回家的那一天。

    余思念回到齐放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齐放还是没有回来。他放下自费买的水果,路边的水果很新鲜也很便宜,不是特地买给齐放的。他自己总得补充点维生素,防止遗嘱还没有完成,自己摔死在没有灯的楼道里。

    他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四处寻找干净的角落。他发现齐放的帆布鞋挺干净,淡定地拿着齐放的帆布鞋垫在地上,他就坐在鞋子上。他打开手机,看到赵焱发给他的审计报告,它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余思念说走就走的任性。

    他顺手点开赵焱的朋友圈,他与妻子和双胞胎的合照,幸福美满。赵焱是他大学时的兄弟,他两个也算是难兄难弟。大学毕业时,余思念的妈生病,赵焱的女朋友意外怀孕。余思念以为他们会选择放弃这个孩子,没有想到他们顶着巨大压力留下这对双胞胎。

    赵焱算是沪漂,刚刚毕业的千元工资,去养活两个宝贝,四百块一罐的奶粉让他很长时间都和余思念一起在阳台抽烟,青褐色镶嵌在他的眼下:“我也想换个便宜的奶粉,看着我家宝贝的样子,我真的心疼...”

    三年,余思念总算是熬到头了,赵焱的月薪变成年薪,生活也比之前好很多。余思念给他点赞之后,接着往下翻,看到有个同事今天结婚,转手发了八百的份子钱:“祝你新婚快乐。”天天不工作,天天要花钱。

    同事是个小姑娘,年纪比他还要小两岁。他一边感叹着别人的人生节奏比自己要快得多,一边感叹这个份子钱收不回来了。

    他向往亲情,可除去父母之外的亲情都是需要代价的。他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拿什么去组建家庭,去享受有人相伴的日子。骨子里面恐惧孤独,却又不得不孤身一人。他已经感觉余秀远去世是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

    太阳逐渐变为夕阳,余思念在白天的新奇之后,倦怠与无力感袭卷全身。同事收下钱之后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问了句为什么今天没有来上班。余思念没有回答,他翻开齐放的聊天窗口,半个小时前的“我没带钥匙”,到现在没有回复,五十块钱倒是收了下来。

    天微微擦黑,余思念已经感觉自己是瞎子,看着没有灯的走廊,把手机的照明打开,放在身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道光上。无所事事的余思念一遍遍让烟丝过肺,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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