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X广陵王(你)】野有蔓草_(二)【后入/手交/春梦/指J/引导zw/站立/内S/女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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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后入/手交/春梦/指J/引导zw/站立/内S/女上】 (第1/3页)

    《野有蔓草》

    黄昏抹消本该融入琥珀色的苍穹,凝下黑沉沉的天空。

    杂草从潮湿的石阶缝中挣扎而出,青苔不知觉间乌压压爬了一地。披着蓑衣的老妪提着枯帚,扫半天没扫出个动静。

    夏时的夜雨如铃如磬,墨绿的叶片被淋得透彻,簇在一团随拍打声上下摇曳。水柱像断了线的菱珠,沿着瓦当簌簌而下,激起一片波澜。廊下的熏炉让侍女新添了惊精香,香馥若云梯般直攀而上,湮灭在蟪蛄的悲鸣里。

    暑意未散,空气像黏在木桩间的浆糊,叫人身在其中有如脱江之鱼。你方在信尾落款了了,搁笔执扇想拂去不得舒适的闷热,抬眼又望见窗台落了只小雀。

    它浑身皆湿透,此刻埋着脑袋抖了抖羽翼,霎时间便飞溅出无数细小水珠。你闷闷然被扑了一脸狼狈,走上前将它提溜起来丢在桌前的软垫之中。那雀儿在绸缎表面翻滚一圈以吸干雨水,又啾啾两声算作回应,最后索性卧在里面歪头盯着你。

    这鸟是傅融前阵子出任务时在城外林子里捡到的。彼时它左腿被箭羽所伤,许是打猎时被人射中,却又因并非巨物而被嫌弃遗落。他本不打算留下,奈何随行人员里有爱绣球出名的颜良,那人见这小雀圆滚滚胖乎乎,刹那便喜从心来,赶紧护下给送回了楼里。几个鸢使叽叽喳喳围着这新客,但这鸟儿在人掌心里不肯动弹,惟有见到你时才抬起脑袋扑扇两下翅膀。

    于是在一众女官外加颜良将军的请求下,你同意将它在养伤期间暂时寄养在自己的寝舍。只要不打扰处理公务,一切也好说。

    你转身从背后楠木架上的竹篮中摸出一枚半干的红枣扔给那小雀,只见它一个激灵,扑腾着用喙将那红枣啄开吞食。这枣干是伍丹她们上旬便晾晒在回廊下,以备端午之用的。无奈广陵连日阴雨,枣干还余下大半未制好,你只得指挥着女孩子们将东西移到屋中。

    又倏忽间想起袁基曾遣心纸君来告知这一阵有公务会途径广陵,粗略算来也将近端午,不过这两天却没见着什么消息。本想着今年多煮上一锅粽子招待,现下看来似乎也无甚必要了。你思及便觉胸口隐隐有些不快,但上涌的情绪不得不被理性的考量所压抑。正常来讲不过是一封询问信的事,但你不愿做那个打破平衡的人——这段关系不应该被有所期待。

    多余的杂念只在片刻就消散无踪,天色将晚,你仔细将门扉遮掩,又用火石点上一盏黄蜡,伏在案前着手铺开几卷竹简。

    连绵的雨声催人入眠。蜡炬还未燃尽,墙上时隐时现有浅淡的投影闪烁,耳畔回荡着鸟雀振羽的轻微声响。你反复批改着上报的公文,笔尖蘸着赤红色的斑驳映在瞳孔的深潭中。夜鸦阵阵,左手在无知觉间撑扶住脸颊,你恍惚跌入昏昏沉沉的黑暗。

    “……楼主、楼主。”不知是午夜几刻,有人轻叩几声将你惊醒。手臂还维持着支撑的姿势,骤然失了重量,瞬时有些发麻。你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手,“何事?”

    “侧门方才递了符传,来者似乎是袁氏的人。”纸扉上映射出雀使的侧脸,她低头将手中之物抬高,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见模糊的一块符牌的轮廓。

    你闻言便心觉奇怪——深夜来访想必定有要事,何况袁府在礼节之事上颇为讲究。此番行事作风,或许是突遭变故。你起身扯了架上的外衣披于身后,举起一盏油灯领着雀使往侧门行去。

    意料之中,却又更为惊骇。当侍从为你掀开竹帘,视线被满目血雾充斥时,你还是本能地皱起眉头。黏稠的液体因长久的暴露而沉淀为褐色,从马车的阶梯向上延伸,一路爬向倚靠着厢壁之人的肩膀。

    你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般模样:额角的冷汗浸湿了发带,面色如抹了铅粉一样惨白,唇齿难抑地轻微颤动,然而苦痛只从蹙起的眉心间显现,即便那人紧握着箭身的左手中尽是止不住渗出的深红。

    在深渊中挣扎的人寻到了一抹光亮,他嘴角费力牵扯起弧度,像是安慰,又似自嘲。

    “殿下,见笑了。”

    你没理袁基,反倒直接钻进帘中与他并排而坐,“小鸦马上收拾我院子的西厢房、天蛾在内院接应、云雀去把华佗找来——记得让他把那些瓶瓶罐罐都带上。马车驾进王府,把门打开。”

    数人领了命如鸟雀般四散而去,徒留黑夜里清晰可闻的门启之声。实木轱辘缓缓转动,碾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音。狭窄的车厢内安静得骇人,你略微侧目想偷看他的伤口,却只能瞧见被糊在一起的衣衫。

    “……殿下心善,若是他人,可也如此?”半晌,你听到耳畔传来细微叹息。

    虽目不斜视,可平放在膝上的手仍顺势往下垂落,恰好覆在同席之人的衣袖里。你似乎花费很多时间去理清利害,但其实只在思忖的片刻就得到答案。炙热的掌心碰触到冰凉的肌肤,随即无言轻握,眸光闪动、指腹相贴。

    “今夜之人,只你袁基。”

    沉云飘渺而去,月色皎皎。

    你数着流水滴落的分秒,漏刻的浮子快到顶面的时候,华佗才从西厢房走出来。

    “这箭上有毒,”他将沾满脏污的手泡进侍女备好的铜盆之中、又粗略在毛巾上擦拭两下,这才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掷给你,“我给他大概处理一下免得死了。里面是巫医的秘方,你给他外敷在伤口处,一日两次。这玩意儿可金贵,谁出钱?”

    你将那物什稳稳接住,映照着烛火看了看浅紫釉的瓶身;又把木塞拧开,里面躺着一粒粒棕黄色的药丸。“回头记我账上。只是为何要用秘方?这毒竟如此严重?”

    华佗正将腰上水袋解下仰头闷喝,听你问询两句,便用胳膊抹了一把脸,无谓地摆摆手,“倒非什么稀奇古怪,就是伤得太深、时间又长。本应把腐rou全部剜掉,不过我看这小子细皮嫩rou的,且不说留个疤怕是不好看、全给剜了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他又好似想起什么,忽然故作神秘地凑近你道,“对了,女王爷。这好东西都有个副作用,它嘛、不是什么大麻烦,就是有点壮阳。反正也是你老相好,这事儿你自个儿解决了便算。”言罢还不等你开口,男人就打着哈欠挖着耳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分析出这所谓“壮阳”的意有所指时,你只觉太阳xue直跳,恨不得拿华佗那把开刀用的斧头给他劈过去。

    ……

    四角檐垂挂的纱帐被夏夜透着微凉的晚风轻拂,将榻上之人的身形掩藏在迷蒙的灯影之中。窗棂边放了一捧刚摘的石榴花,浅淡的花香融在流转的空气里,拂去了那抹令人不悦的铁锈味。

    你轻手轻脚地踏进屋门,从五斗柜上寻来捣药的石舂,在钵中放入药丸仔细碾碎成泥。又慢步到床沿边坐下,伸手挑开摇曳的薄纱。“袁基?”你低声唤他,不得回应。想必是方才药效没过,此刻他呼吸平稳,双手如往常般交覆于胸前,玉带钩堪堪落在腰间起伏不定。你俯身将男人的耳发捋起,指尖擦过脖颈时有一刹的凝滞。

    又着手给袁基宽衣解带,腰带上饰品任凭小幅度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嘈杂的脆响。米白色的棉布从左胸口的下方缠绕至右肩,靠近锁骨的地方赫然一片血痕。因着还要上药,交缠的布条并未裹紧,只需小心掀开便能看见清理好的一道创口。你并不害怕这样的场面,甚至可以说习惯。不论是楼中的密探,还是自己,受伤都不过家常便饭。互相调侃着抹上伤药,又奔赴下一个战场。

    可事到如今只是对象的改变,你却感觉心口泛起一阵异样。或许潜意识中,这个人是不至于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人物,而他不久前还血淋淋地坐在身边,仿佛只需一只手便可将岌岌可危的生命之火掐灭。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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