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屑是会被抹布的_o2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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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2 (第1/1页)

    伊维安不打算在这具早就被他丢弃了的身体里浪费太多时间。

    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双脚接触铺了柔软地毯的地面时还因太久没行动而发软,险些让他摔上一跤。是花了点力气和精力才终于勉强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到房间里那放了明亮镜子与一些小饰品的极具东方风味的雕花木桌前。

    魔力在体内的流转还有些阻滞,残留在身体里的神圣气息形成了讨人厌的扎根他体内的保险丝,只要这具身体要主动地调动魔力就会立刻触发警报,让那些该死的连他死了都要不放心地在他这具空壳上做手脚的天上的家伙们发现异常。

    所以,他目前只能做到压缩削减魔力,让微弱的一点魔力小心地绕开那些保险丝、做些只能探察周围环境的无用小事。

    回到原来的身体、却空有庞大魔力不能使用调动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决定就算是采取物理手段也一定要销毁这具让他受制于人的身体。

    桌子上的饰品都没什么用,这房间的主人似乎很不愿意留些尖锐危险的东西在这里。珍珠宝石或黄金白银做的项链戒指之类的东西可没法让他拿来快捷地自我了断。

    但镜子很有用。

    镜子可以聚集光,也可以聚集由光作为媒介的魔法,放大微弱魔力下构筑出来的光魔法的威力。

    只需要放大一点点就够了。

    伊维安沉静地用从手指指尖泄露出来的微弱魔力丝在镜子上绘制法阵,知道这些被压缩削弱过后绕过“保险丝”漏出的微弱魔力绘制的光魔法经镜子的汇聚放大后,效果便已足够达到他的目的。

    代表神圣的光魔法天克不洁与邪恶,只需要一小点,就足够将一个与不洁邪恶沾边的人从凡世彻底抹消。

    而神圣消灭邪恶,也绝不会引起天上家伙的戒备警惕。

    “…既然想要我的灵魂,”失传已久的古老法阵的最后一笔完成,金色的魔法阵隐入镜中,伊维安因此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满意微笑,将脸颊紧贴着镜面轻声低语,“那可一定要保护好我的灵魂啊,可千万别输给了其他人呀。”

    亲爱的、又讨人厌的家伙们。

    就是不知道先来的会是谁了——是早就预订了他灵魂的地狱主宰?还是刚逼了许诺交出灵魂的死亡?或者,是二者同至?

    不管是哪个倒霉蛋跑来替他付了代价,天上的家伙都会高兴捡到便宜,能看见这两个中的哪一个受点伤吧?

    …哼,便宜祂们了。

    伊维安冷淡地想。

    完成了准备工作后,探察周围环境的魔力感知到了有人的靠近。

    因此,伊维安选择回到床上,以随机应变、静待这场完美计划完工的机会。

    ………

    有人推开了门,木质的卧房门一开一合地发出动静。

    军靴的鞋跟在地面发出声响,然后隐没于床边的柔软地毯中。

    走进房间的人气息渐近,在抵达床边时停下,投下遮挡光线的阴影。柔软的床铺在因新的重量而往下沉,连带着躺在床上、将脸与手臂埋在雪白被褥间的人也往下沉。

    “………”

    坐在了床边的人微微附身,脱下柔软的绸制手套用手指替床上沉眠的人拨开脸颊边的发丝。

    “…您醒着吧?”

    他轻轻地,贴在床上的人耳边询问,因过于急切地赶路而造成的急促呼吸温热且潮湿。“我感受到了您魔力的气息。”

    “如果您一定要假装没有醒来,”手下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仿佛他感受到的那份熟悉气息只是错觉。但他依旧耐心,坚信自己绝没有出错。所以,他将另一只手扣上那具柔软躯壳的裸露肩膀,顺着脖颈向下温柔抚摸,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恐吓,“如果您要继续欺骗我的话,我就只好按往常的方式来对待您了。”

    他亲亲那张沉眠中的脸上的唇。

    “…请再继续相信我,老师。”

    “…………”

    被他抚摸着的那张苍白而艳丽的脸,终于颤动几下眼睫,睁开了那双流淌甜腻黏稠黄金蜂蜜酒的眼眸。

    “相信你?”那张脸露出了生动的讥诮笑容,玫瑰或红玛瑙般鲜红的唇也在勾勒嘲弄,“相信你对我这具空壳所做的一切吗?”

    “阿娜丝塔那个疯女人真是慷慨,居然还愿意把我作为奖赏送给你。怎么?现在她不嫉妒那个她嘴里的蠢女人了?”

    “这不是奖赏。”

    绿眼睛的年轻人温和地否定了他的说法。被再染了一遍色的黑发轻飘飘地垂落在他脸上,网一样地笼罩视线。

    “女王不会奖赏她已没有用了的同谋。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她想再度证明自己更加优秀。”

    阿娜丝塔·卡佩野心勃勃,唯独只相信握在手里的权势。

    她只想让自己的舰队与枪炮征服一切,让所有忤逆的敌人跪在自己脚下,用他们的哀求咒骂来编织荣光的王冠,戴在头顶享用他们软弱无能的诅咒哀嚎,让自己的荣光伴随坎特雷的征服之地在日光下永恒存续。

    “…我不会成为那个蠢女人。我比她优秀得多。”

    端坐王位的女王曾这样对她已经无用了的同谋者说,面容神情都无喜无悲,只被手中王权之杖上的宝石折射晃动微茫。

    “会沉醉于一个骗子的爱的,只有victor。而我,只需要世界。”

    “…会愿意被您哄骗着登上绞架的,只是我们。”

    年轻人——莱茵·维克多不否认女王的狡辩。

    他流淌着一个死在火海中的疯女人的血脉,继承了她的姓氏也继承了她的疯狂愚蠢,会再犯一次那女人犯过的致命错误——否则他也不会继承“victor”这个姓氏。

    【…他把胜利赋予了我,以姓氏的形式。还有朱诺,来自天后的名字。而我,也终将取得胜利。】

    伊登格诺的暴君、曾带领铁骑踏碎统领无数国度,征服世界却又因与世界背行、背叛传承已久的规则死去的疯女人——朱诺·维多利亚有个显然是胡乱拼凑而成的名字。

    代表低贱的红发已证明她的出身,常常象征低贱妓女的颜色一瞬间成了高贵王室的代表,贵族们难免时时低语这疯女人的卑贱出身,嘲笑她那可笑的、没有丝毫高贵优雅家族传承的姓名。

    暴虐的女王因此微笑,在第二天便将所有胆敢嘲笑她名字的人头颅挂在自己的马鞍两侧,于王城街道纵马狂笑,为自己的暴行再添一笔功业。

    【继承我的姓氏,继承他给我的命运——这是我赏赐给你们的诅咒。】

    ……暴君自焚前对自己后代的诅咒早已生效。

    现在,莱茵·维克多已在诅咒的命运中行至决不可后退的深处,几乎触摸到前方将要吞噬他的guntang火焰。

    他低下头,与自己的命运对视。

    得到了伊登格诺的暴君大部分遗物的坎特雷的女王知晓那疯狂暴君对自己后代的诅咒,因此愿意慷慨赠予自己已无用处了的同谋一份被诅咒的命运。

    “…女王并不慷慨。她只想证明自己的更加出色。”

    她不步那个疯女人的后路。

    坚信自己可以更出色,能够征服那个曾被她视作榜样的暴君未曾征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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