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先来的 (第1/1页)

    监狱的探视室内，白思诚和郑煊互相望着彼此。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最近还好吗？”为了化解尴尬，郑煊还是选择先开口叙旧。

    听到他的问候，白思诚嘴唇微颤了两下，眼眶突然就湿润了起来。

    “我。。挺好的。”他勉强抿起嘴角挤出一个笑来，“哥，你在这里。。还好吗？”

    郑煊点了点头，应道：“我也挺好。”

    寒暄结束，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提出要探视的人是白思诚。郑煊只不过是同意探视而已。现在要让他再想出一个话题，属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所幸，白思诚迟疑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了。

    “哥，对不起。。”他说着，不自觉地垂下视线，“我当时不该暴露林夏央的存在的。。这样，说不定你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没事。”郑煊说，“是我自己要阻拦军队的人。”

    这回答听起来似曾相识，但没了熟悉的后半句“下次。。。”，白思诚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郑煊之间已经生疏到了这样的地步。

    以前，两人还在交往的时候，每当问题出现，郑煊都会说是自己的责任，然后还会保证下次注意。因为这样一次次的保证，郑煊也已经改变了许多。

    曾经，白思诚其实是十分得意的。他觉得是自己的耐心教导，才让郑煊变成了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只说该说的话，只做该做的事，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直到最近，他才突然意识到，或许，他只是把郑煊当作了一条一教就会，而且戴着项圈的狗。

    只可惜，当他沉迷在和助教偷情的刺激中，觉得郑煊烦人的时候，他没有发现，项圈的另一端从来都不在他的手中。

    “我想了很久。。”白思诚双手紧攥着自己的上衣下摆，闷声道，“。。我真的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我和助教厮混，却转过头来说你不关心我。。”

    “我总是对你耍性子。。问你要这个要那个。。”

    “但你从来不会说我的不好。。就只是把我的要求全部答应下来。。你真的对我很好。。”白思诚说到这里，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呜。。但是我。。呜。。我。。”

    听着白思诚的抽噎声，郑煊叹了口气，安慰道：“白思诚，没事的，都过去了。”

    “不是的。。”白思诚摇了摇头，抬手抹着脸上的泪水，“我，其实是知道的。。从来都没有什么继父。你只是爸爸。。带回来的孩子。。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嗯。”郑煊点了点头。

    “所以。。我一直以为。。你肯定是我的。。”白思诚说到这里，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可是。。为什么？”

    他抬起头，带着满脸泪水，质问对面的郑煊：“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和我长得那么像？。。至少。。至少。。呜。。”

    想到林夏央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哭得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我不是因为他长得像你才喜欢他的。”郑煊在这时直接解释了起来，“他救过我的命。”

    其实，在郑煊看来，与其说是“命”，不如说林夏央改变了他的人生。但要说这就是他喜欢上林夏央的原因，他又觉得这种说法不合适。

    林夏央的确改变了他的人生，将他从虐待他的母亲身边带到了随时准备把他卖掉的人贩子手里。然后，林夏央又修改了他的记忆，让他顺利被人贩子卖了出去。

    照常理来说，没有人会喜欢上对自己做出这些事的人，但是——林夏央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在他觉得活下去也只会剩下痛苦的时候，林夏央出现了，还让他体会到生活中其实不只有疼痛。

    只是因为太凑巧，他才将林夏央和生活中的一切美好事物联系在了一起。

    “那次。。在商场。。”白思诚想起了之前在商场里惊扰了丧尸群的经历。不知怎的，他有些心虚，连抽噎也跟着止住了不少。

    郑煊没察觉出他的异样，只管继续解释下去：“是在我被带来之前的事。”

    “。。。”白思诚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其实，你们很早就。。”

    “我不值得你感到抱歉。”解释到这里，郑煊索性把话说开了，“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像林夏央，所以我才喜欢上你的。”

    “。。。”这下，白思诚彻底呆住了。

    “。。呵。。呵呵。。原来。。是我像他啊。。”他咧嘴笑了起来，但满脸的泪水让他的笑容显得十分诡异。

    见郑煊不再解释，白思诚又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哥，谢谢你。我心里好受多了。”

    他说完，终于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这时，郑煊突然又喊住了他：“你最近。。”

    “嗯？”白思诚不明所以地停下起身的动作，“我最近，怎么了？”

    “尽量不要出门。”郑煊犹豫了片刻，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可能会有危险。”

    “。。。”白思诚反应了两秒，抿起嘴角，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探视结束，白思诚走在出监狱的路上，神情还是有些恍惚。

    “结果。。我才是后来的。。”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迎面撞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孔。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他差点以为自己跟前是摆了一面镜子。。。

    “！！！”

    白思诚突然反应过来，转身便跑。他不明白林夏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ji。。唔！”

    然而，他“救命”的“救”字还没来得及喊出，便被身后追上来的林夏央捂住了嘴。

    “嘘——”林夏央凑到白思诚的耳边，一手捂着白思诚的嘴，另一条手臂勒住了白思诚的脖子，“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要是吵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就像是出于好意在提醒白思诚似的。但施加在白思诚脖子上的力道却让白思诚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迎上白思诚惊恐的视线，他抿起嘴角，做出一个友善的笑来：“我们去找一个不会打扰到别人的地方，再好好交流一下吧？”

    【可能会有危险。】

    郑煊先前的警告突然在白思诚的脑海中响起。他这才明白郑煊那句话中的危险并不是指先前爆发的抗议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