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那不曾出生的女儿在基隆河深处 (第3/5页)

的宝剑。

    也许是在这个狂风骤雨的深夜当中，宝剑的银光显得更为夺目，像是一盏不受风雨侵扰的探照灯，指引着小紫伸出自己娇小的双手握起它对付水怪──

    但那双手却被一只胳膊挡住。

    我跳下黑狗妖的背，在小紫即将握起宝剑之时挡住了她。

    「我来。」我拉住小紫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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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一把脱去身上那套稍嫌累赘的雨衣，随手扔到一旁。之後将双手握住剑柄，准备拔起宝剑

    「什……！？你疯了吗？这可是不折不扣的神器，普通人类不可能使用──」

    「唔呃──！」

    还没等到小紫说完，我握在宝剑剑柄上的双手感到如触电般的痛楚，从手掌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

    然而这GU痛楚只在一瞬之间。旋即我的後背传来像是被太yAn直S的灼热感，抵销了刚才握住剑柄的不适──更准确地说，是我背上那个曾经受过刀伤後，顺着刀疤刺出「双龙夺珠」的刺青在发烫。

    就像当时被虎姑婆的巨掌攻击，这GU灼热感不仅让我逃过她的利爪，反而使虎姑婆的掌上出现两道烙印那般。

    「快住手！赖国群！」「小子！不想Si的话就快放开宝剑！」

    我不顾小紫与黑狗妖的劝阻，咬着牙承受後背的灼热感，从铁皮屋顶上拔起了宝剑。

    被冰冷豪雨浇淋的我，此时更能感受到全身都发起了热汗。

    「……保岛一村的保护者可不是只有你啊，小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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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习惯这GU热度与宝剑重量的我，虽然有些逞强导致右眼的下眼睑微微地颤抖着，但仍朝nV孩扬起了微笑：

    「我好歹也是驻守在保岛一村的人类代表，什麽神明啊妖怪的都不是重点，人类的城市，应该由人类自己守护。」

    没错。本来就应该如此才是。

    求助神明无济於事。仰赖妖怪的力量也只不过是一时的等价交易。

    人，终究只能靠自己。无论是面对未知的将来，或是审视自己过去造成的错误与罪孽。

    此时此刻，身为人类的我还有不站出来亲手阻止浩劫的理由吗？

    「……赖国群……」小紫看似呆然地望着我，微蹙的眉头底下，那眼神看不出是困惑抑或是担忧。

    「黑狗妖，载我去对付水怪。」

    「不是对付那个Y诗的nV鬼？」b起人脸，那巨大的狗头让我更看不出黝黑的双眼深处蕴含着怎样的心情。

    「……先对付水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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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我也不确定自己是怎样的心情──纯粹只是在看着被称为「诗魂」的少nV时，心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协调感，让我直觉认为应该先对付水怪。

    黑狗妖默默地卧趴了下来，示意允许我爬上他的背。

    「Si了可别怪本大王。」在我坐稳之後，他只冷淡地吐出这句话。

    「我在这里掩护你们。」小紫说罢，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几张澄hsE的符咒：「对付诗魂，就要用诗词抗衡。」

    她平持着符咒，开口Y道：

    「鸟兽鸣以号群兮，草苴b而不芳。鱼葺鳞以自别兮，蛟龙隐其文章。故荼荠不同亩兮，兰茞幽而独芳。」

    有如扣动板机，小紫手上的符咒像是机关枪一般一张张顺着Y咏的音律连续S向水怪。

    顿时被虎将军挡下的波涛也逆向倒回水怪身上。

    「趁现在！」

    随着小紫一声令下，黑狗妖载着我飞跃堤防。巨犬的脚掌敏捷地点过河面，那骇人的水上要塞便耸立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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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

    我持着大约有五公斤重的双手巨剑，往水怪的身上挥击。即使剑身并未真的砍到水怪本T，但剑气划破了堆叠在牠身上的工业垃圾与烂泥，有如失去平衡的积木一块一块地落下，在河面扬起巨大的浪花。

    黑狗妖矫健的身T一边闪避崩落的废弃物，一边载着我环绕着水怪的躯T，似乎在寻找适合进攻的途径。

    伫立於要塞顶端的少nV目睹这番景象：

    「……要用那个灵格Y诗来挑战身为诗魂的人家吗？」

    称不上是轻蔑，但冷淡的语气似乎并不把小紫的攻击当作一回事。诗魂将末广扇高举过头，宛若流水一般不急不徐地搧动扇面，缓缓落至自身x前：

    「湘浦笛残荷叶凉，楚乡秋澹柳枝h。雨萧萧响空楼暮，愁绝江南吴二娘。」

    在少nV的舞踊之下，一阵倾盆大雨，让原本就近在我眼前的水怪瞬间被绵密的雨幕遮蔽，纷飞的水花使我张不开眼，甚至有雨水喷溅至鼻腔中使我不由自主地呛咳。

    「定之方中，作于楚g0ng，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然允臧。」

    小紫的话音一落，打在身上的骤雨瞬间转为毛毛细雨，就连彷佛吹透骨髓的寒风也随之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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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此时铁皮屋顶上的小紫，看似非常疲惫地垮下双肩，一手拿着尚未使用的符咒，另一手甚至必须托着自己的额头才能勉强挺起上半身的样子……

    对於不久前才用尽全身JiNg气、现在仍需休养的她而言，尽管已经使用符咒、诗文做为媒介，似乎仍需要耗损自身极大的灵力。

    时间拖越久显然对我方越不利。并且按照小紫刚才的说法，似乎在一小时之内，海水就会达到满cHa0，虎将军设的结界也可能抵挡不住暴涨的河水；趁着诗魂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前，我挥砍水怪的另一侧躯g，更多的钢筋、铁片、木块、浴缸、书桌椅、脚踏车等等废弃物坠落河中，淤泥之下宛如生物甲壳的物T慢慢显现出来。

    然而，没有了大雨的遮掩，累积在水怪身上数百年来人类弃置於河中的垃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试图用嘴呼x1以避免x1入这GU恶臭，然而随着淤泥与垃圾的崩落，那GU腥臭并未消失，反而混杂着如腐r0U般刺鼻的气味──水怪身上处处可见钢铁与塑胶造成的疤痕与化脓的伤口，似乎是这些恶臭的源头。

    原本应该是这条河的主人，却成为了被人类用大量垃圾压制在河底的囚徒。

    纵使知道那些都是人们W染河川、在孕育我们所生长的土地上恣意妄为所造成的罪孽，但我也只能挥舞着宝剑，刻意朝着水怪的伤疤攻击。

    既然宝剑能够被我拔起来，祂应该有特别的作用吧──不，一定要发挥作用──

    ──我不是什麽英雄。也不是正义使者。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仅仅因为不愿自己的家人被洪水吞没，因缘际会在此阻挡剑潭水怪的普通人。

    如此普通的意念──不是向神灵鬼怪祈求超乎本份的财富、权力、地位──就是这麽平凡而卑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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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也不能实现吗！！！──────」

    我咬着牙全力朝水怪的侧身猛然一挥宝剑，一道金光自剑身闪出。

    有如受到Pa0击的军舰一般，伴随着炸裂般的巨响，水怪全身大幅震动，金属类废弃物彼此间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倾辄声，黑狗妖抖动着尖耸双耳似乎在根据声音判断何处有被物品击中的危险X，在河面上穿梭於不断坠落的垃圾与溅起的水花之间。

    因为水怪的晃动而被河水泼了一身的诗魂，冷冷瞥了我一眼，旋即将目光转向堤边的nV童，彷佛不把我与水怪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