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父子爷仨 (第2/2页)

，知道错了，主动给平君带了碗粥回来。

    我上去敲了敲他房门。

    “平君？”

    “嗯，没锁。”

    我推开门，淡淡的薄荷味裹挟着平君独特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是他的加湿器。窝了一天的卧室都还能保持这么干净清爽，到底怎么做到的。我深深吸了一口，让这味道充斥布满我四肢百骸。以前看过一本题材很特殊的，设定是一方会被另一方身上的信息素吸引，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主角一闻就发情，感觉我也快了。

    他只开了一圈吊顶灯，屋里光线昏暗，特别温馨，房间依旧整齐的像这屋根本没住人。他披着个外套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笔记本在桌子上打开着。

    “爸给你买了杂粮粥，还热着，你下去吃点吧？我说不用带，你肯定不吃，他死乞白赖的非要买，拦都拦不住烦的很。”

    “行。”他笑着问，“火锅好吃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吃火锅去了？”我抬起袖子闻了闻，没啥味啊。

    “爸刚才发朋友圈了，跟老战友显摆小儿子能吃呢。”

    他坐着没动，屏幕的荧光映照着他浅浅的笑容，显得的面容如梦似幻，突然就让我想到了小时候撞见他做“手活”的场景，心里像有一把羽毛在刷着似的。

    “进来吧，卡门口干嘛。”

    “我出门的衣服还没换呢，能进去？”

    “能。”

    “你现在真是随和多了。”我进去把门关上，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他在转椅里转了半圈面对我，“小河，我下午和爸说的那句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跟你道歉。”

    “啥玩意儿，没必要吧，我要是连这都放心上还能活到现在么。不过你挤兑人的本事还是真是不减当年。”我傻乐了一阵才说，“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别什么都憋心里自个委屈着。”

    “委屈什么。怪我今天没沉住气，”他笑容里隐含着无奈，“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永远也没个完。爸他......没被我气着吧？”

    “他气个屁，理亏着呢。人自己还说呢，没事儿提你卷毛后爹干什么，闲的欠抽。这不是给你带了饭赔礼道歉么。”我盯着他的眼睛，“真的！真是你爸非要给你带的，骗你我明天变个王八，盖还翻不过来的那种。”

    他微垂着眼皮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特别的让人心疼。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每次受了他爹的委屈装都装不出个好歹来。他小时候十次哭有八次都是因为沈建国，看的我真是来气。

    “平君......”

    我忍了半天还是倾身搂了搂他的脖子，侧过脸贴在他头顶，蹭了两下，“给你个爱的抱抱吧。”脑子里突然飘过一句无厘头的话，不自觉的就念出来了，“爱你千千万万遍。”

    我就轻轻搂了一下，在他有任何反应之前就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咦，我说了个啥？太rou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怔愣的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星芒似的光，好几秒后才笑起来，“千千万万遍？那真要变个王八才够。”

    我眨了眨眼傻笑着，“我忘了在哪儿听见过这句话，挺顺嘴的。”

    “是不是‘为你，千千万万遍’？”他站起来从书架角落抽出那本《追风筝的人》，“在这儿。”

    “哦，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这么耳熟。那就，为你——”话没说完，他突然回身抱住了我。手臂收的很紧，精装书硬皮的棱角戳在我后背上，硌的生疼。他感冒了本来鼻音就很重，此刻沉重而粗粝的呼吸断续在我耳边响起。像哭了似的。

    “平君？”

    “嗯，就一下。”

    他收紧手臂深吸一口气又松开我，转身把书放回原位，再转过来时已经恢复了常态，重新在椅子里坐下，对我说，“粥我现在吃不下，先和人聊点事情，待会儿再吃。”

    “我给你拿上来？算了，你不能在屋里吃东西，”我心念一动，“你现在是不是改邪归正不强迫了？要不——”

    “不用，我还没改的这么彻底，我一会儿下去吃。”

    我临走时忍不住好奇瞟到了他的电脑屏幕，发现他正在看房子。

    “你要搬出去？”我惊讶的向后退了两步，“我靠！沈平君，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怎么一遇到点事儿就离家出走？你几岁了？”

    “诶别嚷，”他无奈的冲我抬了抬手，“搬出去的事儿我早就打算好了，从我定了留下那天开始就在准备了，和今天的事无关。”

    “为什么？家里怎么不好了？这么大的房子还住不下你么？”我心又开始慌了。搞了半天还是要走？

    “家离医院太远，每天跑，我有点累。而且我这个年纪，一直住在家里也不合适。”

    “您贵庚啊？”我翻了个白眼。

    “你还不懂。”

    “那你告诉我，让我懂啊。”我盯着他的眼睛。

    “说不清楚。”

    “我能听懂人话。”我坚持的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我这个年纪已经要谈婚论嫁了，可我......我又不可能结婚。如果一直住在父母家，特别招人催。”

    “有人催你了？”

    “奶奶提过两次，不过早晚的事儿。起码现在问的人挺多的，见面基本都会问‘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人可能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寒暄两句，”他无奈的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我要住外面多少能遮掩遮掩，显得正常点。”

    “怎么个......遮掩？”

    “也不是遮掩吧，就是......看起来像是有自己的......打算了。怎么说呢，别人也许会以为我在和人同居之类的，起码追着问的人会少点儿。”

    “同居......”听到这俩字我就懵，扶了扶桌角才站稳，“你，你要和谁同居......”

    “我是说营造出这么个氛围。”

    “那......等你将来谈恋爱了，岂不是，可以真的和人同居了？”我话题好像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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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眉看了我半天，叹气，“这个我目前没考虑过。”

    我感觉心里有点堵。

    堵个粑粑？他早晚都会谈恋爱的呀，我得做好这个心理建设才行。

    我迅速调整了下情绪，换了一个思路，“那片儿几十平的破房子动辄就得七八百万，你有钱买？”

    “没有。”他淡定的说，“我可以先租。”

    “就算是租，也得好多钱呢，环境又不好，都是些老破小，你何必呢。”我想起了余轻扬家那个小区均价两千万的破房子，破的都快掉渣了。

    他笑，“我也没说非要住医院门口啊，通勤距离短一点不堵车就行，也还没看好呢，再说。”

    我不说话了。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他什么事都不和人商量，更何况是他自己的私事，从来就是这么独断专权。

    “哦，那你看吧，我下去把粥给你放电暖气上，你一会记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