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和文集_我们都是窝窝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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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是窝窝虫 (第3/6页)

饭香。我看看墙上的那个猫头鹰挂钟,时针与分针拉出的钝角很明确地告诉我现在已是六点多了。小叶怎么还不回来?我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通了,但很吵,小叶几乎在喊着跟我说:“我在k歌,什么事?”我说:“你回来吃饭吗?”“不回了,我就这边吃了!你自己吃吧。”那边有人在唱光辉岁月,声音很沙哑,将小叶的声音挤得支离破碎,我只听清了大概,我说那好吧,那我自己吃了,等了一会儿,那边没再说话,我挂掉了。

    小叶说过,她是亲眼看着他们搬了些古董家具进去的,但是我在他们的房间里都没看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它们被放到了另外一个我没看到过的房间。每个家庭都可能会有这么一个用作仓库的房间,放一些没用又舍不得扔掉的东西。

    等天色暗下来,我再次摸进了1102室,还是从书房里进去,今天他们出去买衣服了,女人大都是购物狂,我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书房好象在做整理,很多书都被放到了地上,堆成了一个个小堡垒,只留了一条弯曲的小路让人进出。我小心避让着这些看起来颤颤危危的堡垒,走到书房的门前,轻扭把手,出去。

    如果真有那个仓库,那么它的门应该也开在客厅的墙上,我一点点地从四堵墙上浏览了一遍,严丝合缝,除了我进去过的那几扇,没其他门!又推开沙发后面看了看,只找一只没了嘴巴的玩具鸭子。不过也有些意外,原来光光的墙上多了三张画,其中的那幅仕女图我看过,另外两幅是现代作品:一幅画了一个女人坐在楼顶看日出,从她旁边的大楼看,她坐的位置应该很高;另一幅用粗犷的笔触,简单地勾勒出了几幢歪歪斜斜的大楼,色调偏灰。还有当中的那盆白花也换成了一张玻璃桌子。桌子哪里来的?白天没见他们家搬过东西。

    我又进了他们的主卧室,卧室里也多了一些摆设。一个硕大的青瓷瓶子摆在梳妆台旁边,里面插了几根市面上经常有卖的塑料大麦;青瓷瓶子再过去一点,贴着柜子的是一张玻璃桌,比外面的那张大了一倍,应该是成套的。墙上也挂了几幅画,在床头这边的画上是两只手,紧紧相握,一只很有力度,一只显得柔弱。在两只手上还有戒指,戒指的点缀部分是一只蜘蛛!另外两幅,其实应该算一幅,只是分开了装裱。它们合起来看可以看出是一张女人的脸,用油彩画的,颜色很绚烂,红绿蓝黄,肆意地在上面交错。

    我再次翻了翻衣柜和床头柜,衣柜还是拥挤不堪,床头柜里倒多了几本本子——它们原本是被放在书房里的。其中有本摊开在那里,a4大小的页面上只写了一行数字,最后一个7的拐角滑破了纸张。

    又是一无所获。我小心把卧室的门带上,转身准备离去,这时有件东西从我脚间忽地窜过,一种油滑的感觉迅速游进大脑皮层。我马上把掉转手电,是一只黑色的猫!它的背已经慢慢拱起,嘴巴里还“咕咕”直响。它要攻击我?我慢慢地退到了书房门前,轻轻地打开书房的门,然后一个转身,闪进了门里,同时把门也关上了,门外那只猫大叫了一声:“喵!”门上马上传来了被爪子抓挠的声音。不能久待了,我翻出窗户,拉着绳子爬了回去。下面很吵,我回头看见楼下的马路上有几辆警车远远地开过来,蓝色与红色的灯光交替闪烁。

    ——选自盗贼日记第三章

    又看了一遍前天下载过来的电影,再回头看墙上的挂钟,钝角已经变成了一个60度的锐角,10点多了。关掉电脑,我起身去卧室。

    卧室里还留着小叶走后的痕迹,像特大号的棉花糖似的淡绿色绒被堆在床的中间,床单有一半已滑落到地上,枕头竖着靠在床头,床头柜上有个烟灰缸,里面有四个烟头,两个有口红印,与床相对的简易柜的拉链只拉到了一半,一件裙子正挂在这开口上,像一个把头探进去寻找东西一直没出来的女人。我略整理了下被子和床单,就躺下了。关了灯,没睡着,看墙上的光影一遍遍地变换着,还有远处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间或还有凌厉的急刹车。我摸了摸枕头旁,摸到了mp4,把耳塞塞进耳朵,开机,没反应,再试,还是没有,看来是没电了。我闭上了眼。

    如果此时上楼顶,向东北方向眺望,应该可以看到爱华ktv的发光字,金黄色的灯光在字的表面一遍又一遍以两秒的间隔闪动。在这些发光字的下面,某个包厢里,一群男女正发疯似地狂吼,其中一个女人紧紧地抓着麦克风,对着大屏幕狂叫:是谁在自我沉醉!在她旁边可能是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无一例外,都拥着她,时不时还把满是酒气的嘴巴凑过来吼上几句。而中间这个女人大都时候是小叶。包厢里的空气已经很浑浊,四处飘散的烟雾无处可逃,在经历了多次碰壁后,转而向起先吐露它们的人群包围过来,小叶也在其中,过多的二氧化碳已经使她的脸庞上出现了红晕。

    客厅里的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又“嘭”地关上,一连串的鞋跟敲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地过来,是小叶回来了?没开灯,只有一团nongnong的烟味和酒味向我迅速袭来。“扑!”我的身上压了一件重物。

    “喝酒啦?”

    “嗯。”

    “抽烟啦?”

    “嗯。”

    “想吐吗?”

    “嗯。”

    “那快起来。”

    “不要。”小叶的手紧紧地抱住了我的头,我也抱住了她,她的身上很烫。我一遍又遍轻轻地抚摸她,很快,她睡着了。等她的呼吸趋于均匀,我把她的手从我的头上一点点挪下来,再把她的整个身子慢慢转过来,让她躺平,小心抽出被她压住的被子,盖在她的腹部。

    开了床头灯,我起来到卫生间用热水泡了两条热毛巾,拿过来帮小叶擦了脸和身子,擦的时候,她都没动,只呷了呷嘴。我用手在她额头试了试,还好,没发烧。擦好,我把毛巾放回卫生间,又拿电热水壶,烧了半壶水,放在床头。掀开被子,上床,小叶转过身,像一条藤蔓似地紧紧缠住了我,我的脸贴着她的脸,能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微烫。

    昨夜没睡好,挣扎着起来,头很重,但肚子里更难受,进厨房找点药吃下,又坐了一会儿,总算好点。

    肚子里有点饿了,我下楼去买早餐,脚下轻飘飘,按了“1”就靠在左边的角落里,有风从上面吹下来,凉飕飕的。对面的金属镜面里的男人嘴唇发白,脸色偏黄,眼袋也有一点垂下来。

    电梯到1楼,门自动打开,我从里面出来,看到旁边有人在等,是个女人,30来岁,瓜子脸,身材高挑,穿了件布满黑色圆点的白色紧身连衣裙,嘴唇上唇膏的颜色很惹眼,偏黑的一种颜色,很少见。她看到我出来,直盯着我看,我也看她,她的眼睛没躲闪,仍然继续看。这时我注意到她的指甲是黑的,长长的指甲涂满了黑色,像蜘蛛的爪子,一只黑蜘蛛!

    脚下打了...下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我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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